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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束发读《青苗法疏》,便知公乃社稷柱石。
先皇每言「吕卿于熙宁变法,功比管仲佐齐」,常令朕展读公之《上五事疏》。
今犹记垂拱殿壁所悬「天变不足畏」六字,笔力如铁,正是公当年所书。
然目下朝堂波谲云诡,二皇叔屡谒慈寿宫,内臣与王府暗通款曲。
朕虽居九重,实如幽禁。侍卫尽换他人,连御膳皆需三验。
前日见张则持金错刀密会颢王府,其形迹可疑,恐生不测。
唯有公曾执宰中枢,深谙权变之道。若能星夜赴阙,以熙宁旧例整肃朝纲,朕必拜公为首相,委以军国重事。
社稷安危,在此一举。切切,毋辞。
元佑八年冬月廿三。」
程颐逐字逐句地读着,信纸间隐隐传来墨锭独有的松烟味,似是将他带回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变法年代。
看到「拜公为首相」五字时,他注意到这几个字下笔极重,墨汁竟渗透了两层纸页,可见官家在书写时心中的急切与决然。
他将两封信并排放置于案头,仔细端详。
落款日期皆是元佑八年冬月廿三,可墨迹深浅却略有不同。
稍作思忖,他便明白,官家显然是先写了给自己的密诏,而后才书写了这封给吕惠卿的信件。
此时,更夫敲过四更的梆子声传来,那悠长的声响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
紧接着,远处传来城门开启时那沉闷的吱呀声,混合着早市商贩准备开市所敲响的梆子声,在这寒夜里交织成一团,搅得人心愈发不安。
程颐长叹一口气,重新把信件迭好,放入怀中,随后连夜叫醒三名心腹家丁,从驿站厩房牵出四匹健马。
更夫提着灯笼经过时,瞥见他将素色头巾裹得极紧,腰间鼓鼓囊囊似藏着硬物。
五更天的城门刚开条缝,四人便策马冲出汴梁,马蹄踏碎晨霜,惊起城头一群寒鸦。
官道上结着薄冰,马掌不时打滑。
程颐扯下外袍裹住密信,任北风灌进中衣。
行至中牟县,红日初升,客栈掌柜端来热粥,他却只掰了块冷饼攥在手里,边嚼边盯着墙上的舆图。
「去太原府走哪条路最快?」
话音未落,已将五两银子拍在桌上。
过虎牢关时,一名家丁坐骑失蹄摔伤腿。
程颐解下玉佩抵给马贩子,换了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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