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开口道,她是梁钿妹:“外面也不是那么好。我阿哥就在外面打工,很多年没有回来过咯,我好想我阿哥。我问我阿爸阿哥什么时候回来,阿爸就说‘他死咯,死在外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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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我阿哥啷么高,胳膊啷么粗,寨子里谁也打不过他,他咋个会死在外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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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涨水天河水淹了青石板,阿哥让我趴他背上,自己光脚踩滑溜溜的石头过河。我说‘哥我害怕’,他就扭头冲我笑‘抱紧咯,我比老水牛还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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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梗子的汗咸津津的,我数着他后脑勺被树枝刮破的疤,一道,两道……火塘灰里煨的红薯,阿哥总把最甜的那头掰给我;赶集时他还给我扎的羊角辫,我自己扎总扎歪;还有暴雨夜屋顶漏水滴,阿哥用化肥袋兜着说‘小妹快看,这是阿哥给你摘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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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看到他,还是在秀秀姐手机里,那里都是机器,轰隆隆响得他说话要扯嗓子。我对秀秀姐说‘你下次让阿哥唱个歌嘛’,秀秀姐说那里不许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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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连秀秀姐也不回来了。秀秀姐的阿爸阿妈也说‘她死咯’……阿哥,你要看见了,就回来看一看我和阿爸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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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钿妹说到最后,甚至都带着一些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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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张潮蹲下身子,关掉了两人领口的麦克风,在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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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众人才意识到“乡土-外界”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离去-回归”二元,某种程度上,「外界」对「乡土」进行了情感关系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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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掠夺」,对于个体来讲,悲欢自品;对于「乡土」来说,确实加速了它的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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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钿妹的哥哥为什么不愿再回到什雷村?原因自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但促成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恐怕也是「乡土」那种或隐蔽、或公开地对「离开者」的剥夺与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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