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明白了,我要走出去,不要待在山里面一辈子。我小时候,阿爸阿妈从广东带回来的水果糖,我不敢一下吃完,这样才能在他们走了以后,想他们的时候吃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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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些红红绿绿的糖纸揣在兜里都捂化了,剥开时糖都黏着碎布,化在嘴里甜得很,但咽下去喉咙发苦,像喝了晒稻谷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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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水族人不过汉人年,但是阿爸阿妈只能在汉人年的时候回来。所以每年腊月二十八我都要蹲在村口等拖拉机,有时候等到脚趾头都肿成红萝卜,才看见他们扛着蛇皮袋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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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铁索桥修好那天,我在桥上跑了个来回,铁索晃得比秋千还厉害。修桥的师傅说这桥能通到山外头的世界,可我摸着冰凉铁链想,要是桥能通到广东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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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家乡就是一直等啊等,等田里的稻子黄了又青,等火塘里的柴火噼啪爆个火星,等阿妈在火塘边对着我说‘幺妹儿,让月亮照照你的脸’——我们这儿月亮比城里大两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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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等咯,我也要出去。爸爸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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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细妹的话说完,又引起了现场的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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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大山里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勇气。“亲人在的地方就是故乡”,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话,不少乡土散文里都有类似的语句,甚至都快成心灵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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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梁细妹说这话却不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而是从她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情感体验里总结出来的,这就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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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泽、梁细妹,两个同时来自什雷村的孩子,对“乡土-外界”的想法却截然不同,让现场的人意识到,张潮的新书可能真的与以往的「乡土文学」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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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对于乡土的感情之复杂,在此刻具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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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另一个和韦恩泽差不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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