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们日日聚在茶肆叹气,往日「一铺养三代」的黄金地段,如今租子降了一半,租户仍多有退租,说是要随朝廷去燕京开新铺,不愿留在此地喝西北风。
那些在汴梁盘桓了数代乃至数十代的豪门权贵。田庄在城郊,当铺遍街巷,族中子弟多在京中任职,连祖坟都葬在京畿的风水宝地。迁都于他们,无异于釜底抽薪——田宅贬值事小,失去了汴梁的地利,日后在朝堂的根基丶族中产业的命脉,都要被连根拔起。
于是,他们在暗地里的动作便多了起来。
有些人抱怨:「陛下此举,分明是要断我等生路!燕京那苦寒地,能比汴梁繁华?迁去了,我等祖产何在?族中数百口人,喝风不成?!」
郑绅起初担任直省官,这是一种地位普通的低级官职。低到他连老婆和孩子都卖了。老婆后来辗转嫁给了河东名将张蕴,女儿郑显肃被他卖进宫里当了宫女。
后来,郑氏被赵俣娶为皇后,郑绅开始获迅速升迁。
到了现如今,郑绅已经被赵俣封瀛海军节度使,加正二品检校太师丶从一品开府仪同三司等,郑显肃的两个兄长郑翼之丶郑成之分别是陆海军节度使和安德军节度使。
靠着郑显肃当上了皇后,这些年,郑氏一族成了大宋新贵,在汴梁城广纳田产丶房产,富甲一方。
郑氏一族,绝对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范。
可迁都令一下,郑绅见汴梁田宅丶商铺价大跌,心疼不已,是真不想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便想进宫找女儿说说,看能不能让赵俣缓一缓迁都,让他们将家产卖了再迁都也好啊。
见到郑显肃后,郑绅说:「迁都,吾家产业损甚,族人难安,汝可向陛下言,缓之?」
感觉这麽说有些不妥,郑绅又说:「汴梁百姓闻迁都而泣,恐生民变」,还说:「燕京初定,水土不服,恐伤龙体。」
郑显肃听言,恨铁不成钢道:「糊涂!国家大事前,我父独念家产耶?燕京险固,可安国,此乃大事。陛下迁都,为大宋长久计,汝怎因私欲阻之?」
又道:「若以私废公,触怒陛下,家产安能保乎?宜早遣族人往燕京,此为正理。」
郑绅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低头应下,没再提缓迁都的事,悻悻回去了。
这样的事,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这些人或明或暗,或聚或散,都在盘算着如何让迁都的诏令「缓行」乃至「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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