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好,都说:‘尽日不归处,一庭栀子香。’我家乡管叫玉堂春。”
“玉堂春么?糟糕,想喝酒了。”
雅士剑眉微挑,不知怎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衬与那稍张即敛的乌眸,竟有种难以言喻的促狭之感,彷佛下一瞬便要说个什么笑话逗你似的,尚未听闻已自难禁,哪怕真开了过份的玩笑,也令人生不起气来。
央土有酒名玉露,别名就叫“玉堂春”,与花却没什么相干。陈弘范听他如是说,笑道:“恩相欲饮,我让能伯沽几斤来。”
雅士大笑。“我这辈子所饮之酒倒成一碗,都不知用不用得上这个‘斤’字,打几斤来怎么得了?”
陈弘范忍笑道:“我听人说金吾郎饮酒,等闲不用两斤以下的酒埕。”
雅士随意落座,作势掩脸:“说到酒量,恐怕我才是家丑了。”两人相视而笑。
“好看”不是中年雅士最令人印象深刻处。男子生得好看,很多时候未必值得夸耀,但他确实得人欢喜,毋须特意讨好逢迎,也能赢取旁人的好感和善意。
自陶元峥死后,朝中已不设相位。能当得“恩相”二字的,也只有人称“中书大人”的任逐桑了。
陈弘范的长袖善舞正是他所欲,不为能干,而是避嫌。
没有被明确归入央土任家一派、在许多阵营都吃得开的刑部陈尚书,能把触角伸到更深更广的地方,是相当称职的中间人。为此之故,任逐桑从不在自宅接待陈弘范,在朝中的往来应对也一向是寡淡如水,不冷不热。
“甘露坊那厢……”趁陈弘范从书桌抱来成摞案卷,任逐桑自斟了茶水,熟得像在自己家,忽想到什么,随口问:“一切都好?官家近日走动甚勤,看似进展不错。”
“的确不错。”陈弘范笑道:“那一位对阿挛姑娘始终以礼相待,甚是相得。前几日听说了姑娘的遭遇,还发了顿脾气,让杨公公布置亲信,往东海查案去,十分来劲。”
陈弘范就是在人心这点上琢磨得透,才能为中书大人所用。旁人进献贵女,巴不得陛下赶紧弄上龙床,最好怀上龙子,“以礼相待”算哪门子不错?殊不知得手之后,便是浓情转淡之始,这一节天子与庶民并无不同。若无足够的情愫牵缘,紧紧纠葛,睡完了也就完了,所费心血俱是白饶。
任逐桑轻转杯缘,清澈有神的凤目望着茶水之中芽枝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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