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尚书得以平步青云,在平望长袖善舞的最大本钱。
萧谏纸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派人把阿挛送来,想让他为自己或阿挛做什么。
从女郎叩响尚书府邸的门环伊始,这一切全是陈弘范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殿试钦点的一甲前三,虽说有“天子门生”之誉,亦和其他同年一样,喊主持大比的主考官一声“老师”。陈弘范与萧谏纸的关系,也仅是这样而已,既未私下往来,连书信都没怎么通过。
宴请新进士的琼林宴上,他们只简单寒暄了几句。那已是当晚陈弘范交谈过最长的一段。
谁都知道他是祖坟冒烟才混上的便宜状元,天子点的可是迟凤钧,不是文章四平八稳的陈弘范。皇帝陛下在离席之际,特意唤迟凤钧来前,将自己的金杯斟满,赐了给他;谁才是圣上心中的金榜第一,无庸置疑。即将踏入官场的新科进士们尚不谙为官之道,纷纷抢着同迟凤钧敬酒,意兴遄飞地讨论那篇慷慨激昂的策论,想像日后治国平天下的光景——
陈弘范搁下笔,望着窗外的夜色微微发怔。
是啊,怎就没想过写封信,问一问台丞的用意?
或许是心里清楚,萧老台丞一个字都不会回他,约莫自嘲老眼昏花,偏把人交给了个蠢蛋。尚书大人自顾自笑起来,将纸上的墨迹吸干,没多久工夫,院里的老家人来叩书斋之门,陈弘范赶紧起身,至月门外相迎。
来人五绺长须,相貌清癯,一袭淡青琉璃色的直裾深衣,领袖绣幅作工精细,颜色则是更深一点的绀青,只交领的环颈处缀了圈月牙色绸,外罩白绸长褙,所用材质无不华贵而低调,更显高雅。
“君畴有失远迎,恩相恕罪。”
“不然。”中年雅士收拢摺扇,怡然笑道:
“前院里的栀子花开得绝好,你不来迎,我才能细细玩赏,饱嗅了香息而来。能伯比你知趣得多,喊都没喊我。”那老家人名唤苟能,叫老苟或苟伯都不好听,索性以名呼之。雅士经常来此,老家人见怪不怪,微一颔首权作招呼,便来通知主人,中年雅士也不以为意。
栀子花的花瓣粗大,甚至肥厚,白得不透半点光,其上纹理细致,宛若上好的厚织。陈弘范想起恩相日常所着,色爱冷白,质偏厚软,果与栀子花极似,那是真欢喜了,一边殷勤延入书斋,一边笑道:“这会儿赶上时节了,花开得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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