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手上的金创药不算上等,但是她能弄到的最好的了。
裴玄素身上的刑伤很多,尤其是手腕和脚腕上镣铐的位置,深可见骨。
她给他弄这几处伤口的时候,心情复杂。
上辈子,裴玄素身上的疤痕也很多,比现在的还多,但基本很浅淡几乎看不见了,他那个地位,要什么药膏神医没有。
不过,可见他很介意。
他竭力消除了那些曾经伤疤的痕迹。
沈星把他脚腕绷带上最后一个结系上,端起药碗,慢慢把汤药喂下去。
事情都做完了,沈星把染血的水泼出去。她在屋里站了一会,最后还是转过身来,看向床上的裴玄素。
那个人脸颊烧得滚烫通红,喃喃呓语,煎熬挣扎着,那张的极年轻的脸苍白有汗珠滚下,熟悉又陌生。
穿堂风从门缝穿过,粥锅翻滚隐约咕噜声,沈星恍惚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也极疲惫。
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精神紧绷了一整天,又接近、又找人替换、又换刀,抬凳翻窗翻墙没命的跑了七八里地,回家后又一刻不停,穿堂风过,沈星才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一阵阵疲惫和沉重。
她扶着床柱,慢慢坐在脚踏上。
背靠着床沿,她双手环抱着膝盖。
一盏孤灯,一张小桌,一个脚踏。
身后鼻息咻咻,裴玄素蹙眉喃喃,“……爹,娘,……”剩下的听不清。
他在高烧得说胡话,沈星侧头,高热熬不过去会死人,但她能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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