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时英的人,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拒见。若非他早已出卖了我,做贼心虚,他为何要躲着我不见?”
他话音刚落,一记鞭子紧跟着狠狠甩在了程俭身上!
“你才是那个手握布价造册威胁他的人!”
耳畔嗡嗡作响,火辣辣的刺痛燎遍他的全身,冷汗后知后觉地湿透了他的鬓发。他勉力地抬起下巴,冷笑道:“杨大人既然如此后怕,当初就不应该做下这种丑事。”
在昏沉光线中,程俭的眼睛亮得吓人,倒映出杨藏器渺小而惊疑的身影。杨藏器一扬手,又是一记鞭子落下:“我杨氏的穷酸亲戚那么多,为何人家独独欺凌你一个?就因为你不懂得什么叫低头!”
“有才干如何?有美名如何?离了我杨家的庇佑,你第一回考试落榜,第二、第叁、第四回照样会!你就一辈子窝在这乡下做个破落书生吧!”
杨藏器一面斥骂,一面手不停挥,哪里还有平日温和稳重的模样。鞭子踩着他的话音“啪啪”甩落,倒刺勾破衣服,撕咬开程俭身上每一寸皮肉。起先还痛得让他浑身战栗,他硬是咬住了下嘴唇,不肯多呻吟一声。渐渐的,那份痛也痛得麻木了,肩膀、胸膛、大腿…都在混沌中脱离了知觉,唯一清晰的仅剩鼻端弥漫开来的咸腥味。程俭被打得弯下腰,哇得一口,吐出一大滩鲜血来。
程俭偏头在衣领上抹去血渍,嘴唇红得如同咬碎了丹蔻汁液。脸上虽苍白,因了眼中藏也藏不住的蔑视,更显出一种开到荼蘼的艳色,彷佛狼狈的不是在椅子上被往死里抽打的他,而是面前大动私刑的杨藏器。
杨藏器深恨他这种作派,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小子,凭什么总能摆出一副看不上他们簪缨之家的态度?他抡圆了个胳膊,往程俭膝盖处重重一抽。耳边响起“咻”的一声,新伤迭着救伤,直直冲上脑门,程俭差点要疼得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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