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像我小时候在树上掏的鸟窝,有树枝,有枯草。我咳嗽一声。妇人扬起脸,瞥了我一眼,迅速垂下弯的浓黑的眉。
妇人没搭理我。我理解。百姓只怕官与吏,而我打小也没干过——哪怕班小组长这种级别的干部。我想离开。该死的好奇心主宰了我的嘴。我情不自禁地说,你在看什么?妇人闷着头说道,你管得着吗?我大窘,觉得受了羞辱。
我一天吸掉的烟钱比起你一天的劳动收入还要多。我在腹中感慨,肠子在肚子里绕出好几个中国结,慢慢踱开,踱进路边的小卖店。小卖店的女老板是熟人,马上递来一包玉溪,我摆摆手说,今天来包中华。
绿地里是圆形的海棠,方形的女贞以及法度严谨的红衫,还有几株梧桐。路在它们中间一点点升高,升到一块大石头边,摆摆尾巴,越过一座木桥,消失在一片绿蒙蒙的幽篁后。是石子路,黑石头与白石头被别有居心的人摆出种种图案,试图要阐述美,但它们看起来更接近于一个个神秘的咒语。当年为修建这片绿地,城市的父母官让曾在这里栖居的吃不饱饭的穷人们更吃不饱了。拆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一名凶悍的六旬老太傲立于屋顶,一只手扶住液化气瓶,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在苍穹下挺拔如松,害得五脏如焚的副市长一巴掌把像吃了****的市电视台记者打了个狗吃屎。
老太太最后自绝于人民。那位进修过公共关系硕士课程的副市长因为沮丧,跑去酒店ktv,把下身的器物往一个十七岁做服务员的小姑娘嘴里乱捅,结果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一口咬掉。子孙根断了,霉运就挡不住,墙倒众人推,副市长不久前在看守所心脏病发见了马克思。我那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在市晚报做记者。他采访过这位风度翩翩年轻的副市长。他问,最近出台的个人所得税管理办法中起征点是否太低?副市长马上深刻地指出,起征点太高就剥夺了低收入者作为纳税人的荣誉。朋友后来与我说起这事。我只能感叹这等人才没去国务院对台办做新闻发言人真是太可惜了。
我重重地喘出粗气,在石椅上坐下,继续思考米兰的身体。
我第一次看《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是1996年。当时,于佳穿一件与米兰一样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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