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冷不丁地拍起些浪花,把腿儿一抻,“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要是给押到北京去砍头,我就不寻房子了,我跟着你去!”
席泠明辨她任性的嗓子里掩着一线哭腔,细细地,在喉咙里打转,就是不肯一口气吐出来。他知道,她为了叫他放心,一直忍着不闹腾。
他在凳子上挺起腰,待要劝两句。箫娘赶忙挥挥扇子,将他打断,“你不要急着驳我的话,我说个道理你听听看是不是。你没有父母,族中几房远亲也都不亲近。在北京也没个朋友,孤零零地被押过去,砍了头,那脑袋咕噜噜不知滚到哪里去,谁替你收?我跟着去嚜,光明正大的,有个替你收殓的人,你说是不是?未必我身死他乡,你不来替我收尸?”
说话间,那双眼里泛着泪光,眼圈也红红的,却显得心平气和。时至今日,箫娘对官场里头千头万绪的事也甚少打听,她明白他有他的世界,两个世界不能贯通融合。
她只守在她的世界,向他的张头探脑。他也朝这里望过来,于是他们重新创造了一片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席泠一颗离群索居的心就是被拽进这个窄小而饱满的天地里。这里充满七情六欲,软得他心里发酸。他招手叫她到跟前来,握着她的腰,“我不是一早就说,那是最坏最坏的结果,大体不至于死。”
“我晓得,但心里总要做个最坏的打算嚜。”箫娘站在跟前,垂着眼,泪光渐渐结冰。
隔了会,她乔作大方地笑了笑,“我回去了,在家收拾东西,这两日,就不来了,你不要挂念我。”
席泠托着她一只手,拇指在那手背上摩挲了两下,起身送她,“好。别哭。”
箫娘那点泪光早不见了,叫他这么一嘱咐,反倒想哭,于是忍耐着的悲伤在她面上浮成一个干瘪而沉寂地笑。她听话地点点头,望他一会,就打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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