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顽皮,取一项便好。”
摊主精神一振,殷勤地奉上,待叔侄二人消失于人流,又大声吆喝起来。这回是拿前人的记录做招牌,问有挑战否,也算脑筋灵活,物尽其用,很快又有新人来玩儿,气氛更加热闹非凡。
没有了风景看,娘子们无情走人,自有下一场仿佛无穷无尽的热闹。
冷风刮回已略有消退的酒意,李令之拧了拧鼻梁,头晕得有些难受,见一旁树下有个石墩子,随意地坐了过去,开始为不合时宜的好记性烦恼。
刚才那个人……
不就是崔昭。
这么闲适自在的模样,和印象里也太不一样了。
李令之难得感到茫然。
她其实见过崔昭几次。卫家有座别院在洞玄观附近,随湖陵郡主陪嫁,后来归了崔昭。她少时隔一阵要找梅观主看诊,遇到过崔昭来为家人上香,向来深居简出的梅观主总会亲自招待。李令之偷偷跟过去,莫名觉得观主与崔昭说话的时候,明明和往日一样温柔,温柔里却有种挥之不去的伤感。
至于崔昭,她就没见这人笑过,总是冷着一张脸,好似个玉雕出来的假人死气沉沉的,也就偶尔与卫骁一同出现,怀里抱着个小孩子,表情才缓和些。
最后一次见到的崔昭,容色冷白,忧心忡忡。瘦削的肩透过湿透的衣袍渡来稀薄的暖意,他似乎在说话,悦耳的嗓音隐隐颤抖,指尖也能触到他身上细微的震动。她却什么也听不清。
话语钻不进湿漉漉的鼓膜,她跌落深层的云雾,包裹全身的冰冷不知何时变得烫极,八热地狱的磋磨也不过如此。她仿佛回到孱弱的童年,在梦里反刍短暂的人生,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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