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几乎站立不住,向后踉跄了一步。幸而裴策揽着她的肩,稳住了她的身形。
她视线越过一众医者,望向床榻上的身影,只遥遥一眼,便能觉出一股沉沉暮气。往昔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如一把将枯朽的木,静静躺在那里。
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里,江音晚一步步走近,渐渐看清兄长消瘦面庞,颧骨凸起,面色泛青,口鼻边仍不断渗出血来。
裴策站在她身边,无言低下头来,为她拭去雪颊边的泪珠,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落泪。
裴策漆眸幽邃,深深凝着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她默默揽入怀中,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
江音晚贴着他宽厚坚实的胸膛,全身再无力支撑,只将自己的重量尽数交付于裴策,亦是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他。她是溺水的人,而他是她举目四望,唯一浮木。
她内心深处,终究愿意相信裴策。
屋内众人皆低头不敢看。静默无言里,一众医工婢女敛声屏气、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江音晚回过神来,觉出了尴尬,缓缓从裴策怀中退开。
这时,李穆躬身上前,小心翼翼轻声道:“殿下,奴才有要事容禀。”
裴策转头凉凉一瞥,面色不豫。
李穆硬着头皮道:“谢卫率奉命整理江公子随身物品,发现了一物。”
裴策命谢统整理江寄舟随身物品,特指整理出证明淮平王勾结安西节度使谋反的罪证,以及能证明江景元清白的证据。
若是发现了这些证据之一,谢统不至于特意前来禀报。裴策眉目微沉,看到谢统已躬身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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