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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邻右坊都说,这个孩子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后来周征染上毒-瘾,害她们家破人亡,于是那些同情又化为诅咒,说他贱命一条,合该一起去死。
陈云用玻璃割破自己手腕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他。
也是同一天,周征车祸身亡。
所以他该有什么愿望呢,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活下去。
后来又多了一个,看到她。
看到她笑,就仿佛,昏暗的世界拨云见日。
周司惟甚至想不起来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遍一遍,自虐一般,在深夜回想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像那样她就仍在身边一样。
失眠是抑郁症的前兆,他知道,可是那又怎么办。
于他而言,时间不再有晨昏之别,他成了似睡非醒的囚徒。
他在灵普寺燃满沉香的房间里抄经书,白纸黑字写着“今虽无犯,是我宿作,甘心受之,都无怨忤。”
“宿因所构,今方得之,缘尽还无。得失随缘,心无增减。”
得失如何能随缘,心又如何能无增减?
在灵普寺山顶俯瞰雾气萦绕时,风声猎猎,周司惟常常想,跳下去会怎样?
她会不会为他流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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