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低垂至穹底,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太清背着手立于穹顶之下,仰头观衍着星辰运转。星辉落入祂眼中,渐渐分散抽离,构筑成一条条变化无端的命轨,循着新的轨迹,渐次归位。
祂思索了片刻,又出手推动了一把,任由星辉动荡起来,命数向着未知的方向演化。做完这些,祂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转过身来:“仲弟可是安置好玉宸了?”
元始自雪中走来,白衣曳落霜华。
他神色淡淡,闻言只轻轻颔首,默不作声地走到太清身旁,抬眸望向星空。隐隐的沉郁之色压在他眉睫之上,显出几分阴翳来。
太清轻笑一声:“这是怎么了?”
元始沉肃着脸,忽道:“长兄觉得,我们会有分开的那一天吗?”
太清微微挑眉,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方收回视线:“会。”
道尊的声线平直,透着极度理智下覆满冰雪的寒意:“三清之道并不相同,便如你之阐教,通天之截教。单从字面而论,便已呈现对立之态。若有一朝,我们注定分开,便自道义而始。”
元始眼眸微冷:“哪怕现在命数已改?”
太清客观道:“一如水火,少有兼容。在探寻天地真理的路上,三清之道必有相近之处,所谓殊途同归。然,三清之道,心也。”
道尊微叹一声,手指指向自己的心口:“我重无为,顺应自然,超然物外而观之,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仲弟欲阐明天地正理,教化有识之士,大道至简,万法归一;而上清,欲截取生机一线,天地万物,皆可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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