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痛会很持久,但是每当痛来的时候,你可以看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再做一次告别”。
比起他,她已经无比幸运了。
“二十多年了,没有机会告别,你的痛有轻一点吗?”她看着他的侧脸问他。
“没有,这种痛是不会减轻的”,他指着窗外的海港,“但我不是没有机会告别”。
“沿着这片海往东南走,是一直连着巴斯海峡的,那是他们最后停留的地方”,他转过头看着她,“每一天,我其实都和他们看着同一片海”。
潮起潮落,每一天都是重逢,每一天都可以道别。
赵一如突然吻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窝很深,眼皮柔软,一吻下去,咸湿的泪水就流入她的口中。
她温柔又缓慢地吮吸着,似乎想把眼泪从他眼中抽离,让他的眼波重回幽暗宁静。
嘴唇离开眼睛,停留在他的鼻梁——为了克制眼泪,他的鼻梁在微微收紧——她想要给他抚慰,让他不必再克制。
最后自然是他的双唇,他唇齿温热,带着些许迟钝,久久不敢回应她。直到她的泪水也混合进两人的口腔,他才轻舔她的舌尖。
他们像两条鱼,让泪水和空气在彼此的口腔中流连,用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唇齿相依,陪伴这个脆弱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