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孔修尧又想起了皦玉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没有抬头看父亲的表情是如何地失控和愤怒,眼前恍惚浮现出皦玉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他想,他或许是病了。
他暗暗揣测,父亲这一次会罢手吗?君王集权,本就是理所应当啊,他们身为臣子、外戚,说白了是要被后世诟病的。可是按照他对父亲的了解,大概是不会。
果然,孔令行吼道:“太子的遗腹没有了,也可以是别的孩子!总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他晏谙就可以!”
这话太过大逆不道,饶是早有准备,孔修尧还是忍不住心头颤了颤。他悄悄望向窗外,从他这个角度望出去恰好能看到亭中枯树的一角,那晃动的枝头,是否刚刚停留过一两只被惊飞了的鸟雀?又或者在这样的时节里,本就不存在什么飞鸟。
他立在这里,似乎与屋内房外都格格不入,心下不免焦灼。
“皇帝小儿,真以为这般轻易就能把我所有的准备都荡平了吗。”
孔修尧回神,他张了张嘴,“父亲的意思是……”
孔令行咬着牙冷硬地道:“眼下虽不比从前,朝堂也不至于沦为他晏谙的一言堂!”
光秃秃的树干寒风卷挟着痛苦地摇晃,窗子被一阵大风猛然吹开,细小的雪粒争先恐后地灌进来。
故岑裹着氅衣从外面进来,一进屋就被吹了满怀的冷风,抬头见那窗子大开着,忙上前将窗子合上,忍不住道:“皇上怎么开着窗子,这屋里存起来的热气全被吹没了,也不怕受寒!”
晏谙手里还执着朱笔,皱着眉笑了笑,“刚被吹开的,倒是没觉得冷,你来的巧,正准备关来着。”
“外头落了雪,今年是个寒冬。”故岑脱了氅衣才来到晏谙身边,免得把身上沾染的寒气传给他,“魏兴被打发走,皇上身边更没个伺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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