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梁还在他那间回字形的书斋内翻阅书籍,便是严大龙带着随堂入内亦不曾察觉。
严大龙作揖道:“老祖宗。”
舒梁回神,放下了数,轻嗤一声:“严爷何必再做这般的礼数,咱家办砸了差事,皇帝不喜,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您做一日的司礼监掌印,便应受一日这般的礼数。”
“是吗?那我还能做几日的掌印?”
“一日。”
舒梁自嘲道:“是吗?原来今日竟是最后一日。”
“正是。”
“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置咱家?治罪、下狱、布告天下?”
“陛下仁心仁性,更不会如此对待龙潜时便服侍他的侍人。”严大龙掖袖垂目,恭敬地回答他,“陛下赐下鸩酒一杯,让你自行了断。”
他说完此话,身侧随堂端着托盘躬身放在舒梁面前,又从瓷瓶中倒出一杯浑浊的酒。
那瓷杯透彻,让这剧毒之酒也显出了几分高贵。
舒梁看着那杯酒,只觉得滑稽,便大笑出声,他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舒掌印可有冤屈?”严大龙问他,“可不甘心?”
“冤屈?不冤啊。陛下龙潜时,我便忠心服侍于他。我应该是不甘的……”舒梁笑道,“可,我为他做尽天下肮脏之事,却也享尽天下荣华权势。如今朝野倾覆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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