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章一直躲在宋清辞身后,眨巴着眼睛,观察着那个身材庞大挤占了她屋子的北齐不好惹太子,“不好惹太子”是梁映章在心里给他下的定义。他不仅不好惹,还总是盯着她看,有一回梁映章扮了个斗鸡眼瞪回去,正在包扎伤口的不好惹太子立即破功,噗嗤笑出声,害得给他包扎伤口的随从都冷汗直冒。
手上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他却一点都没皱过眉头。
梁映章有些不耐烦了,不好惹太子包扎好了伤口怎么还不走,屁股都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到处打量着这件小小的茅屋,最后他还盯上了自己的糕点。
太子都开口问了,又不能不给他吃。
“太子要尝尝吗?”梁映章从宋清辞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来,圆溜溜的眼睛充满防备和小心翼翼,像雪地里被引出洞的野兔子。
看着她似曾相识的脸庞和脸上生动的表情,令肃湛不由得想起了一段往事。
他第一次跟那个人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可能还要大两三岁,熠丽高贵,明眸善睐,却又有着让人倍感亲切的温和气质。当时他是十二岁的年纪,虽然为北齐太子的长子,却并没有养尊处优的待遇。
北齐的男子从很小起就要学会骑马。北齐贵族男子人生中第一匹马是要靠他自己驯服的。他当时就在驯服一匹很刚烈的骏马,尽管那时他才十二岁。他不停地从马背上被甩下来,又重新回到马背上,摔下来,再爬上去,如此反复,绝不认输,直到驯服为止。
他从小便是个内心骄傲的人,太想证明给他的父亲看。自己虽然不是父亲正妻的孩子,骨子里却也流着相同的血脉,他要向父亲证明自己配当他的儿子,配当北齐皇族。尽管摔得浑身是伤,周围也没有一个随从敢过来扶他,靠近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