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旁的人自然也没聋。
谢枝山两手压在膝头,无奈地唤了声母亲。
头回见他受屈,司滢一偏眼,跟织儿交换了个目光,默默地憋笑。
谢母见好就收,很快提起正事。
把府里小辈都叫上,是她为自己寿辰筵选了个班子,今天特地喊来唱夜戏,顺便试试去年新修的台子传声够不够好。
人上了年纪都爱热闹,是以她再不待见司滢,看戏却也喜欢人多,能凑一个是一个。
一行人移去看楼,青石柱托起的戏台之上,灯火已经挑出来了。
未几丝竹声起,伶人们粉墨登场。
歇山顶,品字台,层层出挑的藻井极为拢音,曲风再自八字墙扩泄出来,绕梁不绝。
挑的是越剧,唱腔细腻,自有一段温婉与风流,大晚上听来亦不觉吵耳。
钗头凤,一出百听不厌的骨子老戏,唱到兴处,谢母幽幽出声:“这陆母着实颟顸,紧要是儿子身边有人,早日为门庭开枝散叶才对!只知道仕进仕进,仕进以后,倘使儿子一心扑在公事上,整日里忙到觉都没得睡就好了?哪天出点什么事,小心家里断根!”
一通意有所指后,老太太转身问儿子:“为娘说得对是不对,你如何看?”
谢枝山淡声:“单论私德,其身为男子却毫无主见,更莫提担当二字。怯懦自私,令人不齿。”
怪不得有个词叫母子连心,连指东道西都能心领神会!谢母被回了个倒噎气,白儿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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