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檐下悬挂的那些半腐的头颅,一下子干呕起来。
“快走吧。”秦菀本也无意多留,见她这样,就忙出了院子。花晨坐上马车又缓了半晌才平复下来,抚着胸口叹道:“祝娘子素日看着娇媚,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
“是啊。”秦菀轻声呢喃,见她缓过来了,就吩咐启程,张庆扬起马鞭一喝,马车辘辘地驶出皇城。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道陈旧的府门前。那门上没有牌匾,漆色也已经斑驳,是秦家旧宅。
卫川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后为她做了不少事情,其中便包括为秦家亲眷制作牌位,供进旧宅里。
二十多年来,她终于可以给他们上一柱香了。
眼下用作祠堂的那间屋子原是秦家的正厅,很多年前,她眼看着数位叔伯长辈吊死在这里。更久之前,她也曾在这里无忧无虑的嬉戏,亦或在祖父与宾客谈笑时偷偷溜过来,扒在门边看。
现如今,厅中桌椅尽数撤走,一百二十七块灵位层层叠叠地摆开,颇有几分气势。
她将那金箱子供到香案上,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
她的手上依稀还有血腥气,混合着上好檀香清雅的味道一起散开,让她的心弦一分分地舒展。
她又一次地想:都结束了。
她望着那些灵位默默祈祷:愿诸位长辈早登极乐。
她在那里跪了很久,心里乱糟糟地想了许多事情。好像一切三两岁时的记忆都突然变得清晰,她一遍遍地回味着,露出愉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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