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轻问:“是不是?”
一直绷紧身躯,高悬着精神的王皇后,终于在这样钻心剖骨的诘问下支离破碎。她这次是真切地、崩溃地扑入董灵鹫怀中,伏膝大哭,痛楚难言。
“母后……母后,我错了,我错了……”她说,“我跟徐绮是有些上了年头的龃龉,但我从没想过要杀了她!皇帝说那是、那只是让她不再有孕的药,我便信了,他枕在儿臣的怀中,跟我说……他已难受得郁结于心,一想到要跟根本没有情意的女人甜言蜜语、假作欢爱,他就恶心得食不下咽。儿臣比他年长,儿臣是他的元配嫡妻啊!”
董灵鹫扶住她的肩膀,眼中带着深深的倦意。
她说:“他受了委屈,难道徐妃为家族牺牲,没有受到比他更沉重的委屈么?”
王皇后攥着她衣袖的手指陡然一紧。
此时此刻,董灵鹫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埋在皇陵里的孟臻。
在熙宁十三年的故夜里,孟臻手持铜挑,将灯火拢成一线,他低微的眉宇之间,镌刻着一种沉沉的抑郁和抗拒,在火光抖动时,他对案边的董灵鹫道:“梓潼。”
董灵鹫抬首。
他说:“朕不想再去见德妃,你能不能帮朕想个法子。”
董灵鹫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们还要用德妃的母族父兄,为申州兴建水利,那条运河不能没有她的父亲,在建造运河上,工部再补不上来第二个人,且工匠齐备、资费甚巨,这条运河若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就说到这里,因为孟臻望着那盏灯,已在烛火下晃得闭上了眼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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