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事实上从昨晚之后,她就没流一滴眼泪了。对于所有的伤心、不甘和遗憾,她向来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她的康复训练目前已经进行到新的阶段。今早, 脚上的笨重支具终于被换成了软护踝, 助力工具也由肘拐换成了轻便的手杖。
此外, 她还在教练和医生的陪同下尝试了术后的第一次脱拐行走, 整个过程超出预期的顺利,甚至得到了一小片掌声。
不过这久违的自由行走并没有给她带来多么大的开心喜悦。
在所有人都为她激动鼓掌的时候, 她只是默然地一步步往前走, 表情平静又坚定, 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痛苦。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透过复健室的一排窗户在黑色减震地垫上铺了一长条光带, 她就在这条光带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来回, 一遍遍穿过空气中翻卷的灰尘, 往复地追逐着自己的影子。
教练喊停的时候她还不情愿,尽管衣服后背已经全是汗,动完手术的踝部又开始肿胀发抖。她就是不舍得休息,好像是体内埋藏了一股沸腾的能量,非得将它耗尽不可, 要不然整个人都会被烧死。
但偏偏又怎么都耗不尽。
下午的正式训练结束之后,顾慎如又给自己加了上肢练习。在仰面躺在卧推凳上地推哑铃的时候,她心里机械地重复数着数, 目光虚焦定在空白的天花板上。
手里一公斤的哑铃今天好像失去重量, 并不能很好地促进多巴胺分泌, 所以她把重量越加越大。
恍然中她像是又回到八年前刚到多伦多集训的时候。当时的她右脚也带着伤,身后也是艰巨的训练和比赛任务,心中也有一大片正在用力试图忘掉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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