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好鞋履后,在室内缓缓踱步,不经心的抚着孕肚,长久不语,尚书令一直闲置着,其职责权力早便由左右仆射给分掌了,时至今日,已没什么实权。
这是被明升暗降了。
她轻叹,这位天子莫不是铁了心要动东宫,随即又垂眸浅笑,只要人还好好的,便好。
正想着,红缎做面的宝相莲纹厚帘被打起。
宝因一面吩咐红鸢出去端水进来,一面迎上去,仰首解布扣,柔声宽解:“要不先去沐浴松松神?”
临近暖榻的林业绥捉住女子皓腕,屈身坐下后,稍一用力,便将人圈入他可控制的范围内,紧着右手胁腰腋,把人提到自己腿上坐着。
宝因被迫揽着男子,手臂不由得绕过脖颈,落在他左肩:“我重。”
林业绥眉头拧了下,似是怕被察觉,很快又恢复如常,缓垂下视线,扫到圆腹,低笑着说了句“不重”,幽深的长眸稍抬,望着女子,竟显出一丝乞怜:“我如今已是个闲人,青天恐去不了,幼福莫要嫌我。”
皇帝已经是大限,不知何时就没了,最后的时刻,东宫要尽力保住,绝不能出半点事,故在长生殿内的那些话,他不能为,也必须为。
“尚书令虽说是个闲职,可听上去也能唬唬人...”宝因温婉笑言,瞥见男子皱眉,断了话头,稍作思量便明白过来,胸间堵着口气,执意要去解他的衣袍。
林业绥心虚躲避。
宝因罢手,第一次连姓带字的喊他:“林从安。”
话一出口,林业绥便规规矩矩的任由女子动作,喉结滚动,还是忍不住先宽慰道:“不过是些小伤。”
宝因顺利解开前襟的两枚布扣,只见左肩骨青红一片,还有些发肿,她怒道:“快把我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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