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遇看了眼炭盆子,心知肚明:“今年舅舅府上的银丝炭还没下来?”银丝炭是贡物,别的炭再怎么处理,都多少有些呛的,这好炭也要先供着宫中,才给朝中官员按品级分,别的贡品也罢,夏日的冰,冬天的炭,就是供货的皇商也不定有剩,更别说拿出去卖了。黛玉前几日用的还是婶子送来的、去年没用完的银丝炭,然而库房里剩的也不多,且她想着大嫂子如今身子不比往日,也是要留心保暖的,再一个三哥晚上温书熬得晚,夜里露重,也要烧火,自己不能全用了,因此宋氏再送了来,她便让霜信留着,只烧寻常的炭火,此时新烧的火盆子里倒是银丝炭,从她屋里搬来的却烧的有几许烟味儿。她屋里有药味儿和极重的腊梅味,倒闻不出来,这儿倒真有些喉咙痒了。
刘遇穿上林徹的坎肩,指着火盆子道:“我也不冷了,还放回你们姑娘屋里,不然一会儿她回去着凉。”又对黛玉道,“你也不必这样节省,二表哥小时候,人人都叫他火娃子,夏天只剩一口气,冬天就舒坦多了,我屋里的火龙还不怎么样呢,他进来都恨不得脱成单衣。要省让他省去。且没几日今年的炭就下来了。我家里一直烧的火龙,没怎么用炭,回去让他们给送来。”黛玉忙称不必,推辞间酒已温好,端上桌来。
林家已故去的老太爷极爱梅,家中处处可见梅树,就是漱楠苑里都有。多是花梅,果梅也有不少,春季摘了梅子,用冬天埋下的梅花上的雪水酿成酒,藕舫园的米酒出名,虽有世人跟风之嫌,也是他家的酿酒师傅真的好,酒壶揭开,香气扑鼻,清甜爽口,后劲绵延。
“今日来喝表妹这酒,其实受之有愧。”刘遇道,“皇祖父寿辰之前,有些人动不得,他们如今也只瞧着我小孩子心性,推出了人来担祸,想着我得了赏,多半会放手不细究。皇祖父大寿,总归要赦的。”
黛玉听了,不觉想道:“他已位尊如斯,亦有这般行不得的无可奈何。”
刘遇恐她失望,应允道:“然我也非他们想的那样蠢,事情怎么样也都有数,哪是弄几个替罪羊,讨个口头的赏就完了的?我且还没那么忘性大呢。”
黛玉想道:“我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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