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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位讲主,自带讲稿、魂印、残炉、废录,全坐在主坛石台下,排成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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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少人都是十年二十年没进过山的老怪,有几个当年还是塔灵直认的主讲,如今火灭印哑,魂识发冷,几乎连讲什么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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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屁股坐下,说了句:“讲不讲的我不管了,山主要坐在那,我就在这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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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落,讲坛底下“咯吱”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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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沉在地底的“誓台”自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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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台不是给人立规的,是给“讲者自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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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不靠讲,也能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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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讲者,要自证的话——必须拿魂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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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台升起那一刻,天上的雷火虽然没亮,但地下魂火自动浮动,一圈圈像潮水一样拍在讲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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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讲主胡命宽走上前,手里抱着他那本早被雷火灼掉半边的《魂火问残录》,啪一声拍在石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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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是我三十年前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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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得不好,没多少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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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敢讲一句,我讲的时候,我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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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敢把这讲义现在烧了,换一个雷火不亮、火印不记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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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有人敢说——我讲得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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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站出来跟我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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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手一扬,那本讲义化作火光冲天,竟然凝成一条金色魂印,落在自己魂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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