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今日没有听到血液透析机器运作的声音,那个冷冰冰的像坚硬轮毂一样运转的机器像是开车从身上反反复复碾过,挤出发黑的鲜血,疼的人骨头都跟着颤抖。
粉色颜料涂染的房间,氧气机嘀嘀嘀的声音好似一把锋利的剪刀卡在了花瓣上。
床上的人呼吸浅几不可闻,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薄薄一层,似乎随时会破一阵小风给吹破掉,她听到动静,极慢的转过头来,眼睛撑开了细线般的一条缝,撑着在嘴角勾起了极浅的弧度。
她累的连笑都翘不起来。
化疗让她头发掉尽,眉毛都没了,圆圆的脑袋,五官清楚的暴露着,怎么看,床上的人俨然与来人长相一模一样。
商渔,不,应该说床上的人才是商渔,她是章晚,她的双胞胎姐姐——章晚。
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人,原本要说的“我演不下去了,结婚也没有用,我做不到让他放下”忽然就止在了嘴边。
“商渔……”
商渔白着脸看她,轻轻笑了笑,“姐、姐姐……”
她探着指尖,想要握住她的手,费了全身力气,原来手指还纹丝未动。
章晚握住她的手,看她强撑着笑,茫然无力感顿生,这是她每次走进这间房都会被攫取不散的情绪。
昨晚从疼意中醒来,这种滋味并不陌生。
她和商渔之间有双胞胎感应,以前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只是在商渔得病以后,或许是她承载的痛意到了她一人无力支撑的地步,才会让她这个双胞胎姐姐分到那么清楚深刻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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