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披着华裳的狐。
-胆大包天的那种。
夜宴散后,不少太子心腹都这般想。
政事嗅觉不大敏锐的官员,离席出宫时也在窃窃交耳,细听,不过是“可惜了”、“想不开”这类透着浓重惋惜的感慨词,都觉着司绒公主一进京就得罪了太子,日后定没有好果子吃。
晚风没有把这些感慨的私语吹到司绒耳朵里。
但她知道。
就像女官引着她出宫的这条路,饶过了长清殿,需要多走一段宫道。
她也知道。
前头皇城司侍卫开道,内侍提灯,两排晕黄的绢灯悬在内侍身侧,行走间光影浮动,逶迤柔长。
“公主当心脚下。”女官轻声提醒。
“嗯。”司绒轻应,小羊靴抬起,上头缀的顶镶南珠撞入女官眼里,饱满浑圆,晃晃生辉,跨过门槛,一闪就掩入裙裾下。
这样成色的南珠,女官也只在淑妃娘娘的宝簪上见过,那宝簪用层叠累进的赤金点翠为辅,将那颗南珠簇拥在中间,端显富丽华贵,是淑妃娘娘大宴上必戴的定心簪。
却仅是司绒公主足上物,沦落至与浮尘共舞。
南珠掀起许多人的心潮,司绒已经无暇顾及,她迈入了这条本不应该经过的寂长宫道。
从容步伐之下的心情并不轻松,因为跨过门槛之后,身旁稚山的手悄然垂下,谨慎地贴在腿侧的弯刀刀柄上。
稚山是阿蒙山来的刀客,有比鬣狗还敏锐的嗅觉。
这个动作让司绒的呼吸放缓,耳旁风声细细,空中犹有花香,两侧朱墙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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