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空烘影,靳大人的身影笼罩在幽暗里。他一直双手抱胸,冷眼旁观,此时却饶有趣味地道:「紫鳶,这是你给我的投名状?」
紫鳶回头看着靳大人,髻横玉燕,鬓颅琼幡,他福身点头道:「大人櫛风沐雨,奴家当然是要尽力帮助大人的。」
他可以选择作壁上观,但从他主动盖上公章的一刻起,就已经坐定了从犯的身份,将来若是东窗事发,他也是死路一条。
然而,紫鳶知道他若是要跟靳大人离开望霞,那他必须跟眠樱一样,成为对靳大人有用的棋子,而且有把柄在靳大人的手里。很明显,这次靳大人来到海棠馆根本不是为了再续前缘。
靳大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拿起信纸,跟有着别驾大人的字跡的卷宗仔细对比,然后对眠樱点点头。他把信纸交给长随处理,向眠樱和紫鳶说道:「我派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回到海棠馆时已是银蟾满魄,盛展华筵,紫鳶和眠樱也要马不停蹄地接客,他根本没空跟眠樱谈论靳大人的事。
翌日早上,待锦帐香消画烛幽,兰麝烟凝魂断,紫鳶疲惫不堪地送走最后一个芳客后,他回到镜花阁里卸过妆容,金花盆里泼银泥,以香胰子洗过脸,抹上龙销粉,绿蝉秀黛重拂梳,细雀稳簪云髻,如常做过功课,之后总算空间下来。
晓日上春霞,花萼楼前雨露新,青门柳枝软无力,东风吹作金黄色,紫鳶正要跨过镜花阁的雕花门槛,却从一马三箭窗里看见不远处的拒霜居里挤得水洩不通。
紫鳶一时不解,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那些男妓大约正在恭贺那位刚刚搬入拒霜居的新花魁。
不过是短短几天而已,拒霜居已经换了另一个主人,那里喜气洋洋,脂粉香浓,大家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全然忘却那个死在沉老爷的一时赌气之下的花魁。
紫鳶怔忡良久,方才离开镜花阁。他刻意避过拒霜居,绕到幽静的小径里,踏皱残花几片红,穿过深院无人春芳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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