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退下后,下人三两下子就为紫鳶贴上面靨丶描画斜红,抹上万金红唇脂,男妓画的妆容总是比妓女更为浓艳,因为必须完全掩盖本就被药物长期压抑的男性特徵,哪怕少一点胭脂水粉也是万万不可。
终于,紫鳶站起来,喝参茶清了清嗓子,捏出接客时甜软的嗓音,这才跟着下人出门来到大厅里。
月照楼前撩乱花,院院烧灯如白日,香风飞绰绰,穿烟飘叶九门通,紫鳶领着下人穿过崇阁巍峨,水榭风亭绕曲池,粉垣回互瓦参差,不时听到高楼晴月敲悬璫,红弦裊云咽深思,每扇透雕花窗后也正上演着惺惺作态的激烈戏码。
花厅前兰风桂露洒幽翠,金砌雨来行步滑,两个下人弯身为紫鳶抬起隐花裙,紫鳶踏上金梯宛转出梅梁,绕过鏤空雕玉堂富贵落地花罩,向十几个芳客盈盈福身,然后捏着嗓子,逐一向他们腻声道过「万福」。
除了第一次见面的芳客外,紫鳶自是叫得出在场所有曾经见过面—哪怕只是很久之前的匆匆一面的芳客—的名号。
「奴家迟到了,请诸位大人让奴家自罚三杯赔罪。」
下人递来斗彩灵云纹杯,紫鳶以罗袖掩杯,痛痛快快地喝了三杯,每喝完一杯,必会向客人翻开一滴不剩的杯底,表示自己没有作假,眾人对于紫鳶的伶俐识趣自是大声喝采。
几分酒意上了面,更显得紫鳶花腮百媚,一翦艳波横,他时时行地罗裙掩,在太守大人左侧的紫檀木嵌樺木藤心椅上坐下来,而眠樱当然是坐在太守大人的右侧。
不同于早上时的娇慵散漫,现在眠樱香鬟盘凌云髻,绿云低映花如刻,插着四蝶银步摇釵,又是半露梅妆额,画水弯眉,以大红春唇脂点蝴蝶唇,上唇红蝶展翅,下唇则只在中间抹了一层唇脂,他身穿一斥染色绣卷草莲花束胸襦裙,配上薄樱色轻纱披帛,看起来弱不胜衣,柔橈轻曼。
紫鳶却是綰起华丽的九鬟仙髻,以郁金油抹头发,插着丸玉簪和点翠簪碧璽蝴蝶纹釵,发釵刚刚换上新的点翠,看起来格外鲜艳,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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