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忘了应答。
“怎么,”元徽帝看了过来,“觉得朕太慷慨了,还是太懦弱了?”
吴内侍匆忙跪在了地上,带着一整个屋子里的宫人都齐齐跪下。
“不敢,陛下思虑周全,非内臣所能及。内臣一时恍惚,请陛下责罚。”
元徽帝垂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他先前错看了季遥,本以为这是个自己能轻易驯服的年轻人,将来必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代替万良傲为他所用。
然而那些被他刻意忽略了的锐气与傲气,才是季遥骨子里真正扎根的东西。他没能驯服对方,将来或许也没有机会能将对方训成鹰犬。
原本他派季遥去充州,是为了找到御史台的把柄,从而挟制万良傲。但这个把柄也没用了,御史台的黑暗彻底暴露在天光之下,再无可能用来威胁。
故而如今看来,他还不能真正放弃万良傲,只能等到下一个能与之对抗的苗子出现。
元徽帝也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但他只得先哄着这只恶虎,将对方脾气哄顺了才能勉强维持目前局面的稳定。如若他与万良傲疏远了,方绥那只潜藏在暗处的老狐狸将会第一个得意,他还没坐稳的皇位必会受到威胁。
加封也好,擢升也罢,某一天他终会让那个功高盖主的人将一切恩宠都还回来。
元徽帝的视线落到了那一地的碎片上,一腔愤恨便从万良傲转移到了季遥身上。
不过此时此刻也只有暂且忍下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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