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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别云心情复杂,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奏章翻开,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怔愣在原地。
在奏章里他说自己麾下还缺一位录事参军,而段文甫正好昨日欲辞去御史中丞一职,故而他恳请皇帝准了段文甫之请,顺便把人派到他麾下,暂且做一名录事参军。
什么?
他只记得段文甫在御史台一案里并没有被定罪,可他完全不知道这人竟上奏想辞了御史中丞一职。
难道是段文甫和元徽帝合起来演的一场戏吗?一个将失察之责揽在自己身上,装模作样想辞官,当皇帝的便出言挽留一番,这样一来,段文甫既不用受罚也不必丢掉官职。
但季别云可以肯定,昨夜他真的不知道段文甫想辞官一事。而且就算他知道,也写不出这种奏章来。
虽然奏章里说的事情不复杂,但花了许多言辞来修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完全称得上是一封模范公文。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将奏章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瞧。
……自己写“遥”字时,那一捺往往偏细而锋利,如一叶小舟。而这上面的“遥”字,那一捺却气势磅礴浑厚,反倒像一艘即将出海的大船。
指间无意识地在纸张上摩挲,季别云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之后,突然福至心灵。
是观尘!
刹那之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自己是如何栽到观尘怀中,又是如何被抱着回了房,都记得清清楚楚。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的,是自己醉后的那些话,浑像撒泼,全然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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