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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起一条膝踩在榻上,银莲便塌着腰,两手叠在他那膝上伏着,“累是没有一点累。自孩儿生下来,就是两位奶母子在带,我不过平日里抱一抱他哄着他玩耍罢了。太太又派了两个丫头两个妈妈到这屋里来伺候,说怕前头屋里只两个丫头,顾不过来。又将库里的什么燕窝阿胶拿出来,叫厨房炖煮了给我吃。就连孩儿满月时,那场席面也是太太盯着置办的。”
孟玉静静听着,眼色逐渐零落,笑意也显得有些寂寥,“难得她如此贤惠。”
“太太还给孩儿起了个乳名呢,叫福团。”
“福团?”孟玉嗤嗤笑起来,抚着银莲的手撤回来撑在额上。那笑声慢慢迟缓低落,嘴角的弧度就显得有些僵硬了。
银莲端坐起来,窥他一眼,搡了他一下,“你快去瞧太太去,这会也快摆晚饭了,就在那头与太太一道吃晚饭好了。”
孟玉却有些懒得动弹的样子,拨弄着她的珥珰,“等福团吃完奶,我再与他说说话。他生下来还没见过爹,我这会不给他多看两眼,只怕他还不记得我是哪个。”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孩子往后多的是日子瞧。”
言下之意,他与梦迢倒是过一日少一日了。银莲未必有这个意思,只是他心里不免落拓地这样想着。出去两个月,再回来,仿佛与梦迢又隔得远了些。尤其方才瞧见那个孩子,他自己的孩子,却全然不与梦迢相关。
他在心里拨着算盘细细检算,他还有什么是与梦迢息息相联的?除了那不可靠的一纸婚书,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如从前一样栓在一起?他实在想不出来。
银莲只顾摧他,他也只得起身,走到穿衣镜前将衣襟理了理,往东园那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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