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紧咬的齿关里吐出几句破碎的蒙语,还是一如往常,是在叫他的父母。
老萨满摇了摇头,要是早知道那个包裹会把人弄成这样,他再也不该让年轻人自己去拿快递,本以为是去了内陆的那几个不孝徒弟给他寄了土特产,却没想到包里的东西竟然这么凶险,害的他这个小徒弟旧疾发作得厉害,当日险些把舌头咬断,紧接着又连着发了两天高烧,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小徒弟不但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还在梦魇里越陷越深。
老萨满看了一眼一旁桌上沾满血迹的襁褓布,四周有兽骨和香木,还有一堆灰红色的动物毛发,老萨满起身捻了一撮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很快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转身封上帐篷的门,找火盆生了火,随即将那些兽骨香木和毛发都扔进火堆里,一股奇异的香味涌了出来,老萨满拿起鼓,又深深吸了口气,将那些火盆里飘出的白烟都吸了进去。
白烟在干燥的室内飘荡开去,年轻人似乎也受到这个气味的安抚,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浑身也停止了颤抖,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舒展开来,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老萨满连着吸入了三口白色的烟雾,渐渐他脸上的肌肉绷紧,牙齿咬在一起咯吱作响,这阵古怪的动静维持了一会儿,而后老萨满突然像是接到什么讯号,两眼翻白,浑身颤抖地拿起鼓摇晃不停,在床榻前跳起一段奇异的舞蹈,像是跳神,但又和刚刚给上海游客跳得截然不同。
说来也奇怪,老萨满年年近七十,但跳起这舞蹈来动作却是大开大合,同时嘴里念念有词,一点都看不出是个老人家。最夸张时,他的身体几乎像是折叠起来,虽然没有音乐,但每一下动作都没有丝毫犹豫彷徨,就这样跳了将近二十分钟,老萨满已是满头大汗,他端起奶酒喝了一口,猛地喷了年轻人半身,做完这件事后,老人便如同浑身脱力一般,竟是差点倒在了地上。
“臭小子,还不醒?”
老萨满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床榻上的年轻人,半晌艰难地支起身,坐到塌前用手拍拍年轻人的脸,他用的力气不大,很快年轻人便又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眼皮弹动,像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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