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几日间,清松言行之中格外谨慎,寒汀阁三个字更是连提都不敢在周潋面前提。
哪想今日竟在一味点心上出了岔子。
他捧着那盒松子糖的模样活像是撞上了什么洪水猛兽,周潋看着,觉得滑稽,心里又止不住微微地泛出苦来。
原来连清松都能瞧出来,自己同谢执之间生了嫌隙。
这般形于神色之间,还妄想瞒得住谁呢?
“不必拿了,就这个吧。”他摆了摆手,示意清松将攒盒搁下,又将人遣去了别处。
盛糖的攒盒上绘了垂丝海棠的纹样,还是阿拂上次送来的那只。
停了一会儿,周潋伸出手,从攒盒中拈了颗松子糖丢进口中,拿舌尖抵着。
糖粒在舌尖化开,带着馥郁的松仁甜香。
阿拂说,这是谢执秋时爱吃的东西。
谢执向来挑剔,铺子里的蜜饯都要精挑细选才入得了他的眼,一味松子糖竟能年年记着,可见是当真喜欢。
那篓松子并不算多,剥壳取仁后怕是更少。瞧着攒盒里的份量,谢执大约送了一半过来。
这人待他有心,又好似无心。
诓骗了他那样久,话里九分假掺一分真,半点破绽都不曾露过。
若无这次意外,这人还打算瞒自己到几时?
他想起谢执藏着笑的眉眼,眼尾微微向上挑,长睫茸密,像是初霁的山岚。
这人性子冷淡,不大爱笑,每每露出这样的神情,大都是使坏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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