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气了一顿,李氏原担心今春本多雨水,树会长不住,不过坟庄近旁的树木本就还算繁茂,加上祈伯勤勤勉勉带着一帮人固土培木,总算赶在一波又一波的雨水冲刷前扒住了根。
香茶瓜子,谈天说地,若不是为生计奔波操劳,谁不喜欢这雨日客稀时呢?
大雨捶得人脸疼,可这当口还有一人驾着辆小马车停在岑、杨家两家之间,车上又钻出来一个汉子,往下搬空桶。
他还瞧见岑开致了,抹了把脸对她笑,“岑娘子。”他吼得声音大,可被雨声一隔,也只是刚好听见。
岑开致淡笑点头回他,就听见隔壁铺子的文豆喊道:“卖完了?”
那落汤鸡和落水狗一般模样的人,正是小街上的一霸歪牛和手下小弟舍七,眼下齐声应他,“卖完了,卖完了。”
文豆从后门钻进来,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阿姥,阿娣,煨肠结火候够了吗?不够卖啊!噢,糟鱼也没了,歪牛哥,搬两瓮去吧。在自家这先用干荷叶包了,别上外头去弄得滴滴答答,污了吃食。”
肚肠肝脏难登大雅之堂,可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是肉啊,是荤啊!再者说,若是做得好,那可是肉都不换的好滋味。
洗肥肠本就是个细致活,一点点翻出来洗干净,大半留着肠油,醇厚且香些,小半不留着,爽口些,供客人选。
乔阿姐眼馋食肆里的活计很久了,岑开致一开口她就来了,岑开致不与她算工钱,算分红,每半月去文豆那结一次钱,昨个刚结了一次,文豆折了银子给她,令她眼圈都红了,早知有这份银子,她还死守着店费那租子做什么!
不过么,乔阿姐这钱挣得也并不轻松,原是侍弄客人穿戴假髻的,如今要洗肠,给肠子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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