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冷静点,一件一件说给我听。」他对妇人说着冷静,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说。
「十年前,我对盈盈与她的朋友霸凌他人的事视而不见,因为她是个在各个方面都表现优秀的学生,相信那只是她与前后辈间的小打小闹,没想到后来那个被欺负的学生竟吸了毒,最后跳楼自杀。」
妇人把头放得更低,季桓生这才意识到从开庭到现在她未曾与他四目相对过,如今那因李盈盈而死的学生身分已昭然若揭,她更是不敢看他一眼。
但是根据李盈盈高中同学的说法,她针对的对象应该是个高一的女孩子,怎么会跟林月萍所述有出入呢?
「当时盈盈已经上了国内第一的大学,也准备在模特儿界逐渐站稳脚跟,在无法确定那个孩子的死是否真的跟盈盈有关的情况下,我怎么能贸然对前来调查的检警说那个孩子受到了盈盈的霸凌呢?要是反而毁了盈盈怎么办?后来见盈盈平步青云,我更加确信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所以季桓逸是权衡利弊下不幸被放弃的那一个吗?但人命,是可以如此被评价比较的吗?
季桓生握紧笔桿,指节发白。
「怎么知道过了十年的现在,建宇突然发生意外还一度被认为是自杀,后来甚至莫名其妙查出可能跟毒品有牵连,这些都和当年一模一样,现在盈盈也死了……」
话语至此妇人突然冷静下来,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死一般的安静,季桓生几乎要请法警上前探她的鼻息。
「在建宇出事那天见到你之后,我寝食难安,日夜不得安寧,总梦见建宇浑身是血出现在我面前,反覆呢喃着是我的错才害他死得这么惨、这么冤枉,还有……那个学生,每次陷入黑暗时我似乎就能看见他一脸平静盯着我,用无声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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