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想要训斥她,然而脖颈中传来阵阵湿滑的凉意。
斥责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被女子的泪水冲回肚子里,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拨开她的胳膊。
“你一直很听话。”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浮山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寝所内都充斥着一股绢帛木材烧焦的气味。
浮山以为炭盆将帷帘烧着了,光着脚走到榻边。
然而并没有。
今夜不知他何时回来,浮山躺在榻上,实在难以入眠。
她披衣起身,打开房门深呼吸了几口气。
空气中烧焦的味道越发浓烈,也不知是谁家遭了劫难。
不过,浮山也没有功夫关心这些。
她走到院子中央,不知为何,往日里府上常常护卫着她的守卫已不知去向。
她走到之前二人一起待过的梅花树下,粉白修长的指尖插进泥土中,将一坛酒挖了出来。
月下独酌本是快意之事,可今夜无月,独酌也只是为了那种微醺之感,好让自己能够快速入眠。
从前二人同进同出,一日不见恨不能将彼此揉进骨血之中。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晚间骤醒之时竟难再寻到他的影子?
是不是男女之间总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就像铜盆中的木炭,起初燃烧时热得让人难以自持,光是赤裸着身躯还觉不够,恨不得再扒掉自己那层皮,露出一颗赤诚心……然而当它燃尽后总会慢慢褪却这份热,变成轻轻一撮便粉碎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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