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吗?」
孙景延其实不喝太酒的,但不好意思再拒绝,便抿了一小口,「嗯……真的像你说的一样……」还真不好喝。
「我跟雪廷从初中就认识了,我们是同学。那时还只是好朋友,跟宥莉一起,就像三剑客一样。日久生情吗?我也不确定。我们在升学考试压力最大、最迷茫的时候,也总是互相扶持。反正一来一往的试探,推推拉拉的,到了大学的时候,才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正式走在一起。我为了跟她一起,跟家里人闹革命。断了经济援助没关係啊,我可以领奖学金,也可以兼差当家教,不是还有她嘛,她会照顾我的。于是,我们也顺利大学毕业了。我们毕业后,还是住在之前外宿的租屋。打工、赚钱、生活……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差错。可是呢,我们就像这瓶黑皮诺,几经艰辛终于酿造出高酸度、果香丰盈、单寧和酒精浓度都刚刚好的葡萄酒,连装瓶和存放都几近完美,非常有陈年潜力。几乎能够想像,十几年后开瓶,会有复杂而美妙的层次与韵味。偏偏橡木塞感染了霉菌,整瓶酒『corked』了,就这样坏事了。」
「你们为什么会……啊——『corked』了?」孙景延尝试使用高姿妍说的词汇。
「她一定是说都是她的错吧?当然,她是有错,但我也无法说我是无辜的。毕竟,我也不是个什么完美的人,急性子、脾气倔……着眼未来而忽略现在。」高姿妍把玩着高脚杯,把里头的红酒晃出小小的旋涡,「你跟她当室友,知道她有没有去看医生吗?不是抑鬱症的话,有可能是焦虑症或躁鬱症之类的。」
孙景延想了想,再三衡量才回答:「焦虑症,欧医师说是焦虑症。」
「看,有你照顾她,果然很让人放心。」室友都比她这前女友清楚郑雪廷的情况,高姿妍自嘲地笑了笑,「也许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的,可我忽略了她。直到发现不对劲了,有种要失去她的预感时,才意识到她可能生病了。但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我非旦没有帮她一把,还把她亲手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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