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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沈鸢有多恨他,他嫉他嫉得面目狰狞,恨不得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失去一切,连兄弟家族都在落井下石的时候。
背他出诏狱的人是沈鸢。
给他熬药、免他死罪的是沈鸢。
险些一命换一命的也是沈鸢。
那时他双腿已经不能行走,形同废人,沈鸢却是年少登科、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他竟头一次凭生恨妒。
他那时砸了一碗又一碗的汤药:“沈鸢,那你救一个废人是为了什么?为了看我笑话吗?”
“还是为了看我跟你当初一样难堪?”
他盯着沈鸢未曾受刑的笔直脊背,光鲜亮丽的绣袍,又去瞧他艳桃秾李的眉眼,瞧他握笔的手时,他的目光凝固了许久。
不到苦处不知恶。
他如今已恶到了骨子里,甚至看不惯沈鸢一只能提笔写字画画的手。
沈鸢待他也不曾有半分对待病人的柔情,只冷笑:“是,风水总有轮流转,你卫瓒也有今日。”
“见你形貌卑劣、妒恨狭隘,我比做了宰相还要畅快。”
话似长枪短刃,把彼此都戳得烂西瓜似的,红肉白瓤淌了一地。
他让另一个烂西瓜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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