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与想象跃至眼前、耳畔。火光烧断了铁锚,暗语催促着板桨,那艘书海中的小帆船随波逐流一般,在黑暗之中消泯了。
元澈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没有眼泪:“你把他们都支出去,就是要死谏的吧。也怕死谏不成掀起党争,对吧?”元澈的目光失焦一般看向卢霑,语气和问话都如机械一般走着流程,“民部那里,你们想好说辞了没有?”
元澈早已默认这是一场寒门的密谋,或者说是忠臣们的密谋。崛起的寒门与崛起的世族一样,用一个个数字,一句句谏言,将他催促至角落,逼他审视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淋的事实。
而一个君王一生身不由己的事实,就像核算好的国库账目一样,在他还没有读懂过程的时候,就得出了结果。他只需要朱批,认可,就足够了。
卢霑此时才跪的稍稍直一些:“只要陛下下诏,度支走账拨给京兆去修河堤,民部也没有什么办法。”
“陆扩不是糊涂的人,这么做,矛盾也就公开了。”元澈自顾自地说。
“陛下。”卢霑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矛盾是否公开也就不重要了。”
“那么,发书吧。”
雨水顺着廊檐滑下来,拍打在地面上,溅起水花的节奏与帝王鞋履的踏步声一样充满着暴躁。元澈感受着刚才下令后充满冷酷的陶醉。宫门已经落锁,文书明日一早才会发出去,他还有机会改变主意。然而恐惧与不安随着雨水与雷鸣,变得繁杂而浩大,绞杀着最后的余暇。
不知不觉,他竟回到东宫。
周恢不敢作声,替他开了门锁。荒芜萧索的尽头,是另一扇上锁的门。
“陛下,这个院子的钥匙,东宫没有。”周恢善意地提醒着,并尽量避免提及某人。
钥匙在陆昭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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