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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双目光都望向了吕芳,希望从他的目光、面色中看出一点圣上的信息,可吕芳却显得比平日更为沉默,两眼只望着下方的地面。
黄锦反瞪着对面的人们,扪心自问,殿内的这些国之干城,他和干爹哪个没有帮过,哪个没有提点过,但换来的呢?
是捅向心口的利刃。
内廷的肮脏事是不少,是要解决,但不必这样解决,他不是陈洪那样权利熏心的人,虽说厚道,但手下人出了事,拿到证据,也都会毫不留情让提刑司太监拿去论罪,绝不宽恕无罪。
内阁、六部,完全可以将拿到的犯错宦官罪证交给他,他肯定会给外朝满意的答复,可张居正等人却没这样做,翻手亮出了杀人的刀。
真杀了干爹,杀了他,倒要看看外朝能不能把天给翻过来!
感受到黄锦愤怒的目光,张居正、高拱……阁老、堂官纷纷移开了目光,心怀愧意,却又心里暗叹了口气。
黄锦到底不如吕芳老练,外朝的刀,是捅向司礼监不假,但不是捅向吕芳、黄锦两个人,而是捅向司礼监代表的权力和利益。
内廷的宦官牢牢监当着茶、盐、酒、矿等诸暴利行业,外朝眼红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以前朝廷命官有多种来钱之道,即便眼红,也犯不着与内廷拼命。
现在不及从前,朝廷命官不能再通过茶引、盐引或者干脆贩卖私茶、私盐从中取利,锦衣卫盯得实在太紧了。
人穷则思变,原来不愿意做的事,也要去试试了,富有油水的位置,更是不能错过。
从成祖文皇帝的永乐年间起,大明朝重用宦官也有一百五十年了,事实证明,朝官、宦官没有什么区别,在贪墨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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