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过四年又决了堤。而澄江那堤已修了快十年,到如今仍是固若金汤。”柳轶尘潺潺说:“三年前淮堤决口时,谢云心知不妙,连夜请了休沐假快马赶到淮水边,那里江水汹涌,泥沙一袋一袋地投入江中,却无济于事。当时沿岸七个县的良田尽数被淹,死伤百姓不计其数,后来干脆调了节度使麾下的驻军来赈灾才勉强好转。大汛之后再修良田,你还记得这一次江淮河道总管向工部要了多少钱?”
杨枝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二十万两白银。”
“这只是明面上花去的。”柳轶尘苦笑:“谢知敬升了江州太守之后知道那河道总管是个肥差,便给自己的废物侄子谢曙光在河道谋了个职缺。江淮河道直属工部,各路款项直接由工部钩批下拨。谢知敬当初任河道总管时,便与工部侍郎卫泯上下串通,后来又经卫泯搭上了吏部左侍郎卫同贤,竟以治水有功的名义节节高升。七年前的账册就是我现下也看不到了,谢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暗地里多方探查,亦是无果。”
“然这些人做事有一就有二。这一次淮水决堤竟故技重施,只是这当中又添了新的门道——那谢曙光你想必还未见过,蠢笨如牛。不成想这一回竟弄出阴阳两个账本来,连他叔叔谢知敬也瞒过了。直到工部传来风声,谢知敬才知道这回居然花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不用想气了个半死。可那谢曙光也是出息了,欺上瞒下玩的十分溜手,只道是上头要钱,他不过是帮人做些跑腿的活。谢知敬当然知道姓卫的是些什么样的人,非但不敢追究,还只能帮着谢曙光拼命将水搅浑。”柳轶尘轻轻一叹,垂下眸子。
须臾,方才续道:“只是那谢曙光瞒住的可不止这一星半点,不光瞒了他叔叔,连上面也瞒了。谢云私下里托了人在江州七县暗查,方知那谢曙光单私卖免役名额这一项,就捞了十数万两银子——江州大灾之后要征召役夫修堤,凡家中入官学的、已出劳役或军役的可免一人劳役。其时良田被淹,又死了不少人丁,洪水退去之后七县百姓正缺人手整田,这里又新添了劳役,不少家中连妇人与十来岁的孩童都未放过,尽数被抓去了堤岸上。可那谢曙光,竟私底下大肆买卖免役名额——此事,大略连谢知敬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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