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从始至终,柳轶尘眉都未皱一下,更不用说出声。但额上却隐约可见点点的细汗,让春日明朗的晨光一照,分外晶莹。
那伤口有寸许长,是短刀生生拉出来的,被血浸透了的肉微微外翻,在那一条白如春笋的手臂上格外扎眼,有一种白玉书生蒙了张阎罗鬼面之感,更添可怖。
杨枝忍不住叹:“大人也太下得去手了,这刀口虽不致命,但若不细心照料,来日少不得要留疤。”
柳轶尘难得笑了:“留疤就留疤,男人还在乎这些?”
杨枝轻笑:“大人这也是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了!”
“此话怎讲?”柳轶尘鲜见露出不解的神情,自哂:“这衙门里谁不知道我是个穷鬼……”
“大人这话要从旁的官员口中说出来,我定觉得他是做作媚上。但大人就……”
是真的穷。
虽然京官俸禄不高,但各处明里暗里的孝敬并不少。不过他嘛,罢了罢了。
杨枝吞下后半句,接着道:“属下不是说真的钱,是拿它打个比方……有钱人家才敢挥霍,穷人家只会精打细算,每一处都小心盘算明白了,才敢花销出去。大人呢……长着这样一张脸,正好比是揣着万贯家财,自然是不在乎这区区手臂上的一道疤,可这要是搁在旁人身上……大人莫非不知这京中男子讲究起相貌来,从来不输女子……”
柳轶尘愣了愣。杨枝将药粉撒在伤口上。他额间沁出了汗,脸也有些红了:“油腔滑调!”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容貌尚可,当年高中游街,掷果盈车之盛状,他亦是感受过。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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