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坐在对面的是个中年男子,双手腴白细软,施然一揽金袍,语声微尖,“谁让制置使和监军大意折了,平白给他逞了能,纵然在外得意,回京又是另一番光景。殿下不必在意,就算那小子是头狼,长安的林子深着呢。”
病容男子正是大皇子李涪,本朝惯例以长子为储,他虽受朝臣所望,却不得天子喜爱,成年后屡受压制,闻言自失的一笑,“丁大人位高权重,自然瞧不上后生小子,我只是感叹,怎么此等人材就入不了我手。”
丁大人是最受天子倚重的权臣之一,领神策左军,兼左街功德使,封荆国公的大太监丁良,闻言安抚,“殿下生来尊贵,万众所瞩,难免诸多限制;五皇子游走多地,总有眼盲的投错主子,任他蹦跳一时,终是一场空。”
李涪藏住阴翳,一笑道,“他此次功劳非小,不知擢拔几级,五弟既然将他调回,想是对禁军有意了。”
丁良以指尖托了茶盏,傲然道,“禁军哪是好进的,何况岭南的兵也不是善茬,姓陆的即使诛了毛延,没根没底的未必压得住。要是平而后乱,乐子就大了,谁知有没有足够的福气返京,受陛下的赏。”
一番话说得轻畅,杀机隐隐,显然对其人并不似口称的无视。
李涪恍若不觉,温声道,“倘若如此命歹,就是一无能之辈,怎值得父皇垂顾?”
窗外春雨如酥,座中二人笑言款款,气氛格外的轻悦。
岭南既然平定,当地官员少不了纵情宴乐,堂皇的楼阁内一片昏暗,边角的琉璃灯擎举着几星亮黄,靡乐悠悠荡荡,脂香肉香浓郁,一群男女放浪的翻滚,声响不堪入耳。
隔屏后有个高大的身影,借着琉璃盏光瞧一封信,神情宛如凝住,忽听得足声移动,将纸在火上一引,瞬间燃成了灰。
一个官员撞进屏后,似醉非醉,指着他笑道,“大伙皆在享乐,陆将军独个躲着,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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