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肝胆皆寒,竟不敢上前。
天空雷声隐隐,大雨倾盆而落,到处都是交战之声,叛军的数量远多于王师,然而截河时已耗得筋疲力尽,又遭了伏击,士气尽颓,哪里还有坚战之心,给五千人杀得溃不成军。
毛延厉声呼喝,依然阻不住溃散的势头,当下弃了士卒,顶着大雨打马而逃。
他逃得不可谓不快,但这样一颗价值千金的脑袋,追逐者岂会放过,一柄霸道的陌刀掠近,随着刀风激啸,毛延的脊背骤然而裂,半身带着怒血裂绽。
岭南大雨如泼,一过关中就化成了金风细雨,似一阵轻雾,绵绵的笼住长安。
杨柳绿枝盈盈,楼宅的黑瓦浸亮,如千万片密沉的龙鳞,随着开阔的街道蜿蜒,远方是深红的宫墙,一座座高峻的宫殿在雾中隐现,犹如飘渺威严的天阙。
一骑快马穿越平直的朱雀大街,高声长呼,“大胜!岭南大胜!陆苍狼大破叛贼,斩杀首逆毛延,平定岭南之乱!”
呼喊之声响彻行云,街面的水洼余漪未平,百姓之间已嗡嗡热议起来。
去岁末,继宣州、潭州多地的藩镇生乱,岭南都将毛延也叛了,弄得南边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大肆沸闹了一阵。朝廷虽然发兵征讨,碍于岭南多山,征伐极不顺利,天子为此动怒,责惩了好几个将军,如今传来大胜,就如朝雨一洗旧尘,怎不令人神气喜爽。
沿街酒楼的食客兴奋的议论,唤叫着加菜补酒,赏银甩得更为大方,伙计乐开了花,脚下如踏风火轮,一时之间满街沸腾,众口纷赞,均在说一个人。
一方豪奢的酒楼雅厢内,一名男子身形修伟,雄貌轩昂,略带病容,饮着茶一叹,“陆九郎跟着五弟不足五年,泾州之战升了校尉,夺回秦州升了下府,在原州任都尉,打得蕃军被迫求和,得了苍狼的名号,连父皇也为之留意,年后才将他搁去岭南,居然又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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