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夜里头陈知璟梳洗后,只着中衣倚在榻上看话本子,梁称玉则趴在榻上案桌,一直捣弄着账目。
陈知璟原听她说了一两句不打算再管,可她这已算了一个多时辰,陈家十几个庄子,一年两次租,若个个这般,她岂不是要累瘫。
见状陈知璟便搁了话本子道:“这些个家奴,忠心的有,偷偷在外头置办产业的也不少,不必太过苛察。左右没府里点头,他们也脱不了奴籍。那上头若有往年账目,你略瞧瞧,若大差不差便放他去。”
这话称玉可不大赞同,她长在乡野,十两银子就够她与父亲一年花销,哪文钱不是掰着手指头省出来的,京师与虞城县价不同,她也清楚。
但看这账面上漏洞百出。
肖金木庄子上有良田一千八百亩,山头两座,每亩大约能产两石粮食,去除佃户的,每亩当得一石,二三月时她购买当要八十文一斗,怎到肖金木口中竟成了三四十文一斗。
可见这府里的主子都大手大脚惯,知道或许有猫腻,然而陈家还有俸禄、铺子上的进账,按着他的意思,竟是不大在意。
“大人,您吃过梢瓜么?”称玉伸手比了比,“就那种青白色的瓜,大概这么大。”
陈知璟蹙起了眉。
真是为难他了,国公爷怕连这东西长在地里头都不知道。
“这瓜前期种时要日日浇水,可水也不能多,一旦多了,还没等藤蔓长起来,就已经从根部烂了。”称玉面上严肃道。
陈知璟瞧着这小妇人,因天热,她穿着烟色梅花罗背心,只在外头罩了件薄纱,隐隐勾勒出绰约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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