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的小木块出了会儿神,盘腿坐了一会儿,就往后一靠,呆呆地躺在了棉被上。他现在脑子很乱,满是各种纷杂的念头…
等他再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被脱掉了棉袄棉裤,整个人被塞在暖和的被窝里。周围黑乎乎的,只从木门底下透出点亮光。
外面客厅里吵闹得厉害。家属楼的房子隔音效果非常差,徐宁玉清楚地听到有个女人在嚷嚷着:“弟妹,嫁给小徐你就擎等着享福吧。别的不说,他们技术员工资都比一般工人高十几块呢。”嗓门大得跟吵架似的,虽然她们真的只是在正常的聊天。
看来,父亲和继母已经回来了。
结婚不稀奇。再婚,娶的还是个农村姑娘,勉强算是个新闻。在这个缺少娱乐的年代,遇到件稀奇的事,大伙可不愿轻易离开。徐家红色的塑料果盘里装了浅浅的一层瓜子和喜糖,早都被吃完了,邻居们还一直在徐家闲聊,到饭点才散了。只是不少邻居回家后,那仿佛永远低不下去的嗓门仍旧能通过薄薄的墙壁传过来。
徐宁玉听了会儿大伙的议论,艰难地推开棉被坐起来。门又被推开,屋里一下子亮了,一个男人走进来,坐到了床边,声音很温和:“小玉,吵到你了?”
徐宁玉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
这个年轻男人是他的父亲徐建兵。徐建兵今年刚三十岁,老家在距西桥镇四十多里的徐家店村。他是家里这一辈最有出息的,考上了淮水矿务局技校,在他们村也属于高学历人才。
技校毕业后,徐建兵被分配到西桥煤矿当技术员。加上他相貌英俊,五官端正,是这个年代很受欢迎的那种正派长相,在婚姻市场上很受欢迎。他是瘦高个,草绿色的军大衣穿在身上也不显得多么臃肿。
“一天没见到,不认识爸爸啦。”见儿子一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也不吱声,徐建兵笑着把小家伙从被窝里捞出来。
徐宁玉记忆里的父亲大多数时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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