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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电话后我爸他们也刚好回来。我看向开啟的大门,正好和我妈四目相对,她对我笑了笑,我站起身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她牢牢回拥。当我将鼻尖埋在她肩窝,鼻间满是她那熟悉的气味时,我才终于意识到疲惫已慢慢将我从四肢啃噬至心。
我妈放开我,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妍妍,你是不是又瘦了?」
我哭笑不得,「才没有咧,我每次回来你都这么说。」
我妈拉着我的手走进客厅,手握得很牢,我任她把我牵到沙发坐下,接着我看她熟练的除下外套还有丝袜,一件一件剥除回到家以后略显累赘的武装。我盯着她上了妆容的脸,起身去拿卸妆棉过来,手指端着我妈的脸,一吋一吋替她将妆卸下,她那岁月经过的痕跡也跟着显现出来。
我忍不住要回想从前她年轻的模样,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那些刻划在她脸上痕跡同时深深刻在我记忆里,彷彿从以前到现在我妈一直是这样的年纪,不曾经歷过年少。
爸要妈先去洗澡,她对自己老公还会撒点娇,要他帮忙拿衣服。我笑着看这对老夫老妻,培青则是不留情面的嫌弃出声,翻个白眼上楼要和男朋友讲电话去。我把剩下的行李拿回房间,只开了盏小灯,一点点微弱的橙光没有照亮整个房间,在墙面留下大片斜影。
妈开始洗澡了,莲蓬头出水声隐隐约约传来,我窝坐在那片阴影之中,听着水声闭上眼,又想到那个有人说鲸鱼不会作梦的荒谬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