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正可谓是玉阶彤庭烟尘斗乱,朱门绣户马粪飘香。而府里另一座山头,乃是嫡嫡亲的皇祖姑姑敬武公主,那老太君身上偏也带着军阵里混出的邪气,平日不但懒怠打理内务,有时还要舞枪弄棒地操练一通,致使府内风气愈发跑偏。
隔壁容府里偶尔出来个跑腿小厮,那都得掩鼻觑目,快步而走,有意避着王府院门对开的那一斜街巷。
有门阀与清流共首做主子,就算是卑躬屈膝地服侍人,心里多少也舒坦些。眼与耳久得圣贤熏陶,自恃清明通透,可不就生怕沾了胡蛮窝棚的腌臜气?就算有个敬武公主罢,也不过是小乡农妇一遭鸡犬升天,赵家乡巴佬脚趾缝里卡的泥,还不知洗净了没呢!
小厮嫌弃无可厚非,两任王爷杀人越货自是好手,敬武公主更是修了罗刹鬼道,可一拿起笔,约莫都是只会抓耳挠腮的主儿。
人不开化,便莫若猢狲刍狗。乃至庶孙赵元韫呢,就更不是个雅人。一摞摞书册眼看着倒齐整,翻开内页墨汁淋漓,全被勾画得一塌糊涂。
赵元韫的字真如其人,一笔一画皆如银钩虿尾,铁马金戈,锐气直冲霄汉。成璧从前到底读过几天书,一双慧目自有见解。这样的字实不能说不好看,只是间架结构都透着些睥睨之意,骨肉太嶙峋,向左一撇是出剑,向右一捺,又似砍了大好头颅的一泼血。
先前没大在意时还不觉得,如今摆在一处,就瞧得人无端心紧。
成璧本以为书里得写了不少诽谤圣贤之言,说不定还能找到他批判今上的字证,可谁知,翻来翻去,赵元韫写得都是些平实见解。和他这个人一贴,就显出一种不相衬的稳重。即使被迂谈臭到眼睛了,也不过是大笔一挥痛批几字:“矫言饶舌,真国贼禄蠹者也。”
她埋头看了半日,愈发看入了迷,虽心里不愿承认,可还真就因他寻到点手不释卷的意境,连一开始想搜寻隐秘的初目的都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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