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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里,齐砚行不敢露面,不敢坐在车厢里。他站在车尾部无人的狭窄平台上,一旦听到有人靠近,就顺梯子爬到车顶上,等人走了再下来。
夜深了,山风带着要割破皮肤的力道,直直往衣服里钻。
齐砚行只穿着二十天前在乡间别墅“借来”的薄外套,脸被吹得僵冷,胸口一阵阵发疼,几乎失去知觉。
火车驶出山区,路过了一片平坦的田野,村屋亮着点点灯光,每扇窗户背后,都藏着一个关于团聚的故事。
齐砚行努力睁开眼,攥紧扶手,目光聚焦在那些光亮上,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这一个多月的逃亡经历超乎他过去近四十年的认知,从撬开监狱门的那一刻起,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赌,为了活下来,他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尝试过了。
和人接触有风险,他一路都在尽量避开有人的地方,睡过牛棚,翻过垃圾,在河边脱光衣服洗过澡,闻着自己身上恶臭的味道,心里竟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已经彻底麻木了。
之前他之所以接受不了一些行为,比如脏污、发情、偷盗,无非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但时间长了,那道坎是会被踏平的,一旦踏平,什么都无所谓了。
说到底,做人和做兽,也不过是一念之差。
他感觉自己像是从里到外碎了一遍,又被强行拼上,很多零件拼错位了,还是他,又已经不是他了。
音音和宝宝……还能认出我吗?他想。
他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想想也知道,一定是狼狈不堪、脱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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